在获得诺贝尔奖之前,今年6月4日,美国沃伦·阿尔珀特奖基金会官网宣布,2015年度沃伦·阿尔珀特奖授予中国中医科学院研究员屠呦呦,以表彰其在抗疟领域的突出贡献。共同获奖的还有在纽约大学朗格尼医学中心的露丝·纳森兹韦格教授和维克多·纳森兹韦格教授。屠呦呦成为第一位获得此奖的中国科学家。

屠呦呦名字是和“青蒿素”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她是抗疟有效单体青蒿素的重要发现者。而此次获奖,是继屠呦呦2011年获得美国拉斯克临床医学奖后另一重要国际大奖,它让人再次审视青蒿素的发明历程,及其对于中国中医药领域的特殊意义。
青蒿素研究成果挽救数百万人生命
沃伦·阿尔珀特奖是由沃伦·阿尔珀特基金会与哈佛大学医学院联合授予的,由已故的慈善家沃伦·阿尔珀特先生于1987年设立,以推动人类在生物医学方面的研究。至今,已有51位科学家获此殊荣,其中有7位获得诺贝尔奖。
沃伦·阿尔珀特基金会网站指出,屠呦呦在疟疾研究的前沿工作了近50年,她的成果挽救了数百万人的生命。
疟疾是全球关注的重要公共卫生问题之一,广泛流行于世界各地,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目前仍有92个国家和地区处于高度和中度流行,每年发病人数为1.5亿,死于疟疾者超过200万人。
此次获奖,青蒿素的相关研究获得了极高的评价。哈佛医学院院长杰弗里·弗莱尔(JeffreyS.Flier)说:“非常感谢这些能将实验成果转化为临床治疗的研究人员,我深受启发。他们的贡献使医学研究成为治病救人有效的助推器,而非无用的试验场。”
屠呦呦最先筛选出青蒿提取物对鼠疟有效?
中国之所以启动青蒿素的研究,是特殊年代的特殊需求。20世纪60年代初,美越战争期间,疟疾肆意横行,严重影响到战争形势。然而,当时的北越政府缺乏相应的研究机构和科研条件,他们只能转而求助于中国。为了研究出抗疟特效药,1967年,中国政府启动了“523项目”,意在集中全国科技力量联合研发抗疟新药。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当时的中国众多老科学家、研究人员已经被“斗倒”。1969年1月,中医研究院中药研究所(简称“中药所”)的屠呦呦被任命为该研究所参与这项任务的小组组长,时年39岁。
屠呦呦首先从整理历代医籍开始,并四处走访老中医,编辑了以640方中药为主的《抗疟单验方集》,继而组织鼠疟筛选抗疟药物。经过200多种中药的380多个提取物筛选,面对大量失败,最后将焦点锁定在青蒿上。

野生青蒿
但是大量实验发现,青蒿的抗疟效果并不理想,其他科研机构也得出类似结论。因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青蒿并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
但是,历史记载认为青蒿确实可以治疗疟疾,并且收效显著。缘何在实验室里青蒿的提取物不能很有效地抑制疟疾呢?屠呦呦认为,也许是温度在从中作梗,很有可能在高温的情况下,青蒿的有效成分就被破坏掉了。
屠呦呦立即改用乙醚进行实验制取青蒿提取物。
1971年10月4日,经历了190多次的失败之后,在实验室里,屠呦呦终于从中药正品青蒿的菊科植物的成株叶子的中性提取部分获得对鼠疟、猴疟疟原虫100%的抑制率。
青蒿提取物的抗疟作用对人类也安全有效吗?不久后,屠呦呦课题组又获得了抗疟有效单体的提纯物质,并将其命名为青蒿素。
青蒿的抗疟作用,推开了青蒿素的一道门。1973年,青蒿素首次用于临床,在海南省对21例恶性疟疾及间日疟进行了临床观察,取得了较好的疗效。1979年12月,当有关青蒿素的第一篇英文报道发表时,遍布全国的青蒿素研究小组已将这种药物用于2000多名患者。对比研究显示,青蒿素的见效时间较传统药物氯喹快得多,且大大降低了副作用。之后,屠呦呦及其课题组的研究成果也被全世界无偿共享了。
倏忽四十年,仿佛经历了一个轮回。当年那支意气风发的科学团队,如今都已年届耄耋,但在研究青蒿素已有十几年的浙江大学药学院副研究员周慧君看来,青蒿素仍是目前全球公认的最有效的抗疟药物,“未来它还将更多地造福人类。”

屠呦呦的名字来自诗经
而屠呦呦获得2011年度的拉斯克临床医学研究奖,同样是表彰她“发现了青蒿素——一种治疗疟疾的药物,在全球特别是发展中国家挽救了数百万人的生命”。
这是当时中国生物医药界所获得的最高的世界级大奖。
颁发于诺贝尔奖之前,拉斯克奖以获奖者与诺贝尔奖得主的高重合率而闻名,被誉为诺贝尔奖风向标。在中国,公众与科技界对诺奖的渴望是勿需掩饰的事实。顺理成章地,在今年诺奖颁布前那个热腾腾的9月,关于屠呦呦的报道,少不了这几句点评:“离诺奖最近的中国女人”,“值得获诺贝尔奖。”
9月25日,她家乡的一份报纸说:“区文保所致电本报,想以名人故居的形式保护好屠呦呦的故居……”
那座要求保护的居所位于宁波,1930年底,屠呦呦出生在那里。她是家里5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孩,“呦呦鹿鸣,食野之蒿”,屠呦呦的名字源于《诗经》。据考证,诗句中的“蒿”即为青蒿。为她命名的父亲,未曾想到女儿会与那株小草结下不解之缘。
家乡人在那份报纸的头版上回忆,读书时的屠呦呦“长得还蛮清秀,戴眼镜,梳麻花辫”;读中学时,她“成绩也在中上游,并不拔尖”,但有个特点,只要她喜欢的事情,就会努力去做。1951年,屠呦呦入北京医学院药学系读书。在那个年代,身为女孩能够接受大学教育,她说“很幸运”。

获拉斯克奖时的屠呦呦
称科学要实事求是不是为了争名夺利
屠呦呦也没想到自己的研究能获得国际大奖。她说,我1951年上大学,1955年参加工作,后来又接受西医培训,1969年1月参加“523”项目。我的中西医知识都是国家培养的,把科研任务交给我也是组织对我的信任。所以,只要国家需要,我就必须持之以恒地做研究。
上世纪60年代,由于虐原虫对奎宁类药物产生抗性,使得全世界100多个国家、2亿多疟疾患者面临无药可治的局面,死亡率急剧增高。当时,中美两国都开展了抗疟研究。美国筛选了近30万个化合物而没有结果;我国在1967年组织了全国7省市开展了包括中草药在内的抗疟疾药研究,先后筛选化合物及中草药达4万多种,也没有取得阳性结果。
1969年,屠呦呦所在的中医研究院接到“523项目”任务。时年39岁的屠呦呦临危受命,任科技组组长,开始征服疟疾的艰难历程。她从系统收集历代医籍、本草、地方药志和名老中医经验入手,汇集了2000多种方药,从中筛选出200多种供筛选,最后找出了青蒿素。
面对媒体,屠呦呦寄语年轻的科技工作者:一个科研的成功不会很轻易,要做艰苦的努力,要坚持不懈、反复实践,关键是要有信心、有决心来把这个任务完成。我也没想到,40多年后,青蒿素研究能被国际认可。总结这40年来的工作,我觉得科学要实事求是,不是为了争名争利。
荣耀属于中国科学家群体
屠呦呦的获奖,为科技界带来很多思考。
曾在1983年至1993年任中国中医科学院中药研究所所长的姜廷良,最感佩的是屠呦呦和她的团队的执着、奉献精神。他说,他们的研究过程非常曲折,在选材、提取、临床试验等环节都困难重重。如果没有执着的精神,在其中任何一个环节,研究都可能中止。
姜廷良清楚地记得,在做青蒿素动物实验时,曾发现有一过性转氨酶升高等现象。屠呦呦和她的两位同事不顾个人健康,决定亲自试服。亲身证实了药物安全,然后才投入临床给病人服用。当时的科研条件简陋环境差,盛放乙醚浸泡青蒿的大缸,时时发出刺鼻的气味……后来,屠呦呦得了中毒性肝炎;她团队中的钟裕容,肺部发现肿块,切除了部分气管和肺叶;另一位研究人员崔淑莲,很早就过世了。
讲求集体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可对于屠呦呦,似乎并非如此。“荣誉不仅仅属于我个人。”在最近一次接受采访时,屠呦呦说,“这是中医中药走向世界的一项荣誉。它属于科研团队中的每一个人,属于中国科学家群体。”
屠呦呦被戏称为“三无”科学家
因为没有博士学位、留洋背景和院士头衔,屠呦呦被戏称为“三无”科学家。无博士学位和留洋背景是“文革”前的历史条件所致,落选院士则值得探究。据了解,前些年屠呦呦曾几次被提名参评院士,但均未当选。
像屠呦呦这样做出国际认可的重大科学贡献而落选院士的,在我国并非个案:“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比袁隆平晚一年当选美国国家科学院外籍院士的中科院上海系统所研究员李爱珍,享誉海内外的北京大学生命科学院教授饶毅……
据新华社、科通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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