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获奖:嘉宾念《暴雪将至》获奖时,我脑海一片空白
新疆晨报:《暴雪将至》在东京国际电影节上获得了两项大奖,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董越:是的,获奖对我的鼓励特别大,对我自信心的鼓舞、对我专业的肯定,对我以后在电影上的发展,影响都蛮大的。
新疆晨报:从提名到入围再到获奖,你心里经历了怎样的起伏变化?
董越:《暴雪将至》获得东京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提名是在9月20号左右宣布的,得知入围之后我特别兴奋,毕竟这是我第一部大银幕作品,比杀青的时候都兴奋。因为《暴雪将至》是我第一部编剧导演的电影,我怕反响不好的话,可能以后我在这条路上走得会更艰辛,所以那时候我不确定拍完这一部还有没有机会拍下一部。那么,入围提名就意味着以后走起来会顺利很多。
你也知道,A类国际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竞争是非常激烈的。这届电影节投稿电影有1500多部,然后入围的是15部,就是百里挑一的过程,所以能入围提名就是对我各方面的一个肯定,非常兴奋。但是,兴奋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压力。因为入围之后就要交片,时间紧迫,但那时我们的电影还没做完,就怕在规定时间之内交不了片子,而且《暴雪将至》在后期制作上难度不小,很多细节还需要精雕细琢,所以那会儿我压力特别大。还好合作伙伴特别专业,最后能顺利交片。
参加东京电影节的时候,我是比较轻松的状态。我觉得我个人获奖可能性不大,很希望段奕宏能获奖,因为他是在背负着压力与非议的情况下接了我这部电影,他周围的人都不建议他跟一个没有经验的新团队合作,所以我特别希望他能获奖,然后让所有人知道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投资方的选择也是正确的。当颁奖嘉宾念获奖影片《暴雪将至》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脑海一片空白,然后就站起来走上舞台,原本江一燕是要给我一个拥抱的,我当时都没注意到。
谈创作:我喜欢的导演和作品基本上就是犯罪题材
新疆晨报:首次导演电影,为什么会选择犯罪文艺题材片?是受到电影大师的启发吗?
董越:对,因为我喜欢的导演和作品基本上就是这类的,跟我个人的兴趣有很大关系。电影大师中,对我影响比较大的是希区柯克、科波拉。科波拉在1974年拍的《对话》这个犯罪悬疑片对我的影响很大。另一个就是上世纪30年代做了一系列犯罪题材电影的德国电影大师弗里兹·朗,他创作的一部电影《凶手》(《M》)对我影响非常大。现在的导演里我特别喜欢大卫·芬奇还有科恩兄弟,他们在这类题材上做得非常出色,发人深省,也影响了我的创作。
新疆晨报:这个故事的背景从何而来?
董越:2013年,我看到一系列关于甘肃一个能源小城破败的报道,给我的印象蛮深的,看过报道之后就有一个电影灵感:通过时间流逝的方式来描写一个主人公在这里生活的故事,然后剧本就一点点地延伸成形了。因为剧本是有随时间流逝这种要求,所以我参考了上世纪90年代的一些人和事情,也翻阅了很多那个时期的刑事案件。所以,现在的剧本不是基于一个案件来呈现的,是多个案件的融合。
新疆晨报:有了灵感创作成故事,如何实现让它可以成为一部电影的?
董越:2013年我第一次完成了《暴雪将至》的故事大纲,2015年我看到了第九届FIRST影展创投的机会,这个创投会就是给有才华、无经验的新人导演提供机会的平台,会上能见到很多影视公司。我便带着项目从300多个项目中一路走到前几名,就像“快男”、“快女”选秀一样从海选走到了总决赛,最终被现在的制片人肖乾操看中,在他的支持下我开始着手做这部电影。
新疆晨报:从立项到拍摄完成《暴雪将至》,其间遇到过什么困难吗?在这期间,给你帮助最大的是谁?
董越:两部分困难,第一个是制片的困难,第二是剧本创作的困难。制片的困难主要是制片人肖乾操在克服。他也是对我对这部影片帮助最大的。第一,他是我的第一个伯乐,他在第九届FIRST影展创投发现了我,并且大胆启用了我,做这个片子。我觉得他对我的这种信任感是难以想象的。他在做制片的工作中面临着更大的压力,比如投资方对我的信任问题、演员的问题,对他的怀疑、对我的怀疑,我相信他经历了很多拒绝和白眼,但这些他都没怎么向我提起过。
我面临的最大困难还是剧本创作,创作难度非常大,不光有一些表达的东西、一些含义的东西,同时还要兼顾市场,兼顾观众欣赏的标准,所以创作期间不断地推翻、不断地否定自己,这个过程对我来说特别受煎熬。哪怕制片人觉得已经不错了,已经可以拿出来拍了,但我对自己还是有些怀疑,还是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那个过程非常煎熬。
谈主题:在我看来,“雪”一字多意
新疆晨报:《暴雪将至》关注的是上世纪90年代国企改革,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董越:上世纪90年代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时段,那时候正是我到北京求学的过程。大概是1997年时我意识到中国发生了很大变化,新时代的开启对那时候的人肯定有很多影响,普通人的生活、情感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受到影响。所以我觉得只要有变化就有故事,这个大背景之下可以挖掘出不少有趣的人和事。
新疆晨报:为什么拍摄地点会选在湖南?因为一说到《暴雪将至》,总给人北方的感觉。
董越:因为故事基本成形的时候需要有一个地域去呈现,跟肖乾操认识之后,他告诉我他老家在湖南,还给我讲了很多关于湖南的事,包括湖南外部的环境和他自己的成长经历,我听了之后很感兴趣,就一起去了湖南。到了那里发现,有很多过去的铁轨和国有大工厂,基础环境特别好,很适合拍我这部电影。而且湖南的冬天特别爱下雨,每天都是阴雨绵绵,让我们这部电影有了天然的电影氛围。我当时就想,如果整部电影都是这种风格的话,肯定特别真实,而且冬季雨天的阴雨连绵和电影的故事氛围非常吻合,回来之后我就决定在那里拍。
新疆晨报:影片整体基调灰暗,大部分时候都在下雨,雪预示了什么?
董越:雪在片中出现的几率很少,会在非常重要的地方出现,我希望观众看完之后能根据自己对电影的理解去判断。在我看来,雪一字多意,“雪”像是一个突如其来的东西,是一种天象但又代表着一种命运的荒诞感,代表着真相的不可捉摸。我希望观众看完电影之后能找到其中的连接和关系。
谈评价:全球首映之后,段奕宏对媒体说他觉得很棒
新疆晨报:作为一个青年导演,又是你第一部电影,如何请来段奕宏和江一燕?
董越:制片人接触这个项目的时候就定了一个非常高的标准,他希望这个电影不要被埋没,他希望有更多的人涌到电影院去看的电影,对于这一点,明星的号召力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起初我因为自己是个新人还怀有迟疑的态度,但制片人肖乾操信心很强大,我也被感染到。于是,最初我们并没有考虑难度有多大,只考虑谁最合适,就想到了段奕宏和江一燕两位演员。很幸运的是,这两位演员对我们的剧本非常感兴趣,这给我们相当大的信心。
在接触的过程中,我发现他们对剧本确实感兴趣,也具有冒险精神,对是不是新导演并不是很看重,就开始慢慢沟通、磨合。中间跟演员的团队沟通难度很大,他们背后的经纪公司会对我们的能力进行评估,如果无法作出评估,经纪公司很可能会给演员建议要不要去冒险,还好他们愿意参与这部电影。
新疆晨报:两位老师后来有看过成片吗?给予了什么样的评价?
董越:在东京电影节前,两人都没看过,江一燕至今都没看到过。江一燕参加了东京电影节开幕式之后就回国参加另一部电影的路演了。段奕宏看了《暴雪将至》在东京电影节上的全球首映,之后他对媒体说他非常惊讶,他觉得很棒。
谈公映:这可能不是爆款电影,但获得漂亮票房有可能
新疆晨报:对于票房你有什么期待吗?
董越:就我个人来说,我特别看重国内的票房成绩,第一国内票房直接影响我们投资方的利益,我不希望投资方亏钱,因为他们特别信任我;第二这是部讲中国人和事的电影,横跨了十几年的时间,跟
新疆晨报:在国际电影节上获奖的电影在国内上映时多数遇到叫好不叫座的情况,对于这种情况你有过担心吗?
董越:这部电影从一开始的立项就不是定位于国际电影节,而是定向国内市场,所以这部电影本身就有商业诉求。最初我做这个故事的时候确实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做,后来跟制片人接触后就很明确要在国内取得好的票房成绩,我们也知道这可能不是爆款电影,但在国内市场取得漂亮的票房成绩还是有可能的。能入围A类国际电影节并且获奖,完全是个意外之喜,是我们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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